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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琨璞（右二）與同事們在她們曾駕駛過的機車前合影
高琨璞在工作
高琨璞的電力機車駕駛證
6月26日，由中國鐵路總公司宣傳部（黨組宣傳部）、中國鐵路西安局集團有限公司黨委宣傳部主辦的“發(fā)現(xiàn)最美鐵路新時代蜀道不再難”活動走進寶雞機車檢修廠，在這里我們見到了中國第一代電力機車女司機高琨璞和她曾經(jīng)的老同事。
幾位年齡超過六十歲的阿姨，快速登上機車頭的司機室，一如四十年前一樣身手靈活。在這里，她們共同講述了新中國第一代電力機車女司機的故事。
“我們是第一代電力機車女司機”
1973年底，我國第一個電力機務段前身——寶雞電力機車段，決定招收一批電力機車女司機，盡管條件苛刻，還是有許多女青年報了名。經(jīng)過層層篩選，22歲的高琨璞等21名女工有幸成為新中國第一代電力機車女司機。提起第一次登上機車的經(jīng)歷，高琨璞激動不已。
1974年3月的一天，高琨璞和同伴楊紅莉懷著激動的心情，等待著司機和副司機兩位師傅。師傅到來后，首先叮囑一些安全事項。高琨璞、楊紅莉隨師傅一起登上整裝待發(fā)的SS1型電力機車。作為新中國第一代電力機車女司機，她心里感到非常緊張，但更多的是自豪。機車在兩位師傅的呼喚應答中緩緩啟動了。站臺上的人們見火車頭里有了女司機，非常好奇，紛紛瞪大眼睛往車頭里看。坐在現(xiàn)代化的電力機車里，讓從未坐過火車頭的高琨璞領略了風馳電掣的感覺。透過寬大的前窗玻璃，外面的秦嶺山、渭河水盡收眼底，讓她頓感心曠神怡。
高琨璞回憶說，當時她眼中的秦嶺山脈連綿起伏，蔚為壯觀。列車宛如一條游龍穿梭于群山之中，時隱時現(xiàn)。美麗的嘉陵江在陽光的照射下，就像一條銀色的綢帶在飄忽。“我當時心里就想：當司機真好。”
1975年7月，高琨璞、胡學政、瘳淑琴經(jīng)過考核，被任命為司機，成為新中國第一代電力機車女司機，高琨璞擔當了第一任司機長。剛考上司機，領導擔心她們經(jīng)驗不足，給每個女司機班配備了一名男司機保駕護航。
一天，車間主任找到正在待班的高琨璞說：“今天有趟特運，可沒人保駕，能不能走？”高琨璞連想都沒想就說：“行！”經(jīng)過兩年多的磨煉，高琨璞雖已掌握了SS1型電力機車駕駛和故障處理技術，但還沒有單獨駕駛過機車。盡管如此，高琨璞還是和副司機非常仔細地檢查機車，伴著一聲嘹亮的長鳴，列車慢慢地啟動了。
寶成鐵路是我國最難走的鐵路線，坡大溝深彎道多，地勢險峻，從寶雞至秦嶺站，5個區(qū)間、42公里路，就有48座隧道，幾乎是出了這洞進那洞，都是長陡坡道，最大坡道33‰，堪稱世界之最，駕駛難度可想而知。
以前開車，都有保駕司機坐在旁邊，哪怕他一言不發(fā)，高琨璞也覺得心里踏實，有個依靠。今天沒有師傅在，全靠自己，心里非常緊張。一路上全神貫注，見到山洞、彎道，就主動鳴笛、后部瞭望，樣樣做得一絲不茍、嚴肅認真。列車在略陽站停穩(wěn)后，高琨璞轉(zhuǎn)身對副司機劉維萍說：“今天是我第一次獨立操作。”劉維萍笑著說：“我知道。”運行路上，她倆除了呼喚應答，緊張得沒有說過一句多余的話，配合得非常默契。
“寶成線上的歲月始終難以忘懷”
然而當火車女司機并沒有那么容易。一天夜里，高琨璞、楊紅莉和兩位師傅從鳳州接班回寶雞。凌晨時分，師傅見她倆人面露倦容，就告誡道：“司機絕不能養(yǎng)成上車打盹睡覺的習慣，這關系到一列車人的生命安全，或一列車貨物的安全。”可平時一坐火車就想睡覺的高琨璞，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。為保持清醒，她只好一會兒坐、一會兒站，或拿上手電到機車走道巡視一圈。
凌晨4時許，列車到達秦嶺站，她們本務機車前面掛了兩臺補機，那時候上下秦嶺時要三臺電力機車，上嶺時前拉后推，下嶺時補機掛在本務機車前端。剛出秦嶺車站不久，師徒四人剛剛放松了精神，誰知，“砰”的一聲巨響，還沒反應過來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，只覺“嘩啦”一下，前窗玻璃劈頭蓋臉傾瀉而下。高琨璞一激靈猛地站起來，發(fā)現(xiàn)脖子里灌進了許多冰涼刺人的玻璃渣，頓時驚慌。“怎么回事？”她抬頭看見其他3個人頭上、身上、脖子里也都是玉米粒大小的鋼化玻璃，司機臺和司機室地上則像剛下過一場冰雹。列車停在秦嶺站至青石崖站之間，三臺機車司機與相關部門聯(lián)系后，師傅說：“小高，拿上工具，跟我上車頂。”登上車頂，寒冷的山風迎面撲來，高琨璞禁不住打了個哆嗦。只見四周黑漆漆的，腳下只有30厘米的走道……借手電光一看，原來是高壓線的托架掉了下來，掛壞了三臺電力機車的受電弓。剛才她們的前窗璃，就是被前面機車的受電弓部件砸爛的。
高琨璞幫助師傅一起把損壞的受電弓拆下來，固定在機車頂上。之后，師傅與相關單位聯(lián)系后，升起前受電弓，順利回到寶雞，完成了這次有驚無險的值乘任務。
高琨璞說，就算現(xiàn)在想起在寶成線上的歲月，依然記憶猶新，難以忘懷。還有一次，高琨璞機組從略陽接班，拉了一列1800噸的貨車回寶雞。列車一過鳳州，天下起了大雪，軌道上結(jié)了一層薄冰，速度就跑不起來了。黃牛鋪車站一過，速度越來越低。接近秦嶺車站那段路，是一個大彎道，又有20‰的長大坡道，許多機車在這里發(fā)生途停責任事故。不一會兒，速度只剩下每小時十幾公里。這時，機車連續(xù)打空轉(zhuǎn)，高琨璞連踩撒沙閥，只見速度表針忽上忽下，機車還在空轉(zhuǎn)，速度還在降。
高琨璞意識到前沙箱的沙子用完了，“怎么辦？列車停下，就是責任途停事故。”高琨璞果斷地對副司機說：“下車撒沙！”兩位副司機拿著飯盒、茶缸，飛身跳下緩緩前行的機車。刺骨的山風夾雜著雪花迎面刮來，遠處還不時傳來幾聲野狼嚎叫。倆人顧不了這些，用飯盒和茶缸從后沙箱裝上沙子，再緊跑幾步撒在機車頭前面的鋼軌上。高琨璞緊張有序地采取著一切補救措施，列車速度慢慢回升，最終安全駛進秦嶺車站。
在多年駕車經(jīng)歷中，高琨璞耳聞目睹了許多險情和事故，而且她也經(jīng)歷過好幾次事故救援，寶成鐵路上的女司機們以此為鑒，苦練駕駛本領，在自己的崗位上作出了優(yōu)異成績，在我國鐵路發(fā)展史上留下了輝煌的一頁。(劉璞華)
寶雞機車檢修廠的宣傳展板上印著高琨璞當年的老照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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